。”
那传令官听到这话应了一声“是”,低头退出这边书房,不多时又回来禀道:“隽阁丞到了。”
自从伏兆去年在长安称王,并在太极宫设立九霄阁,这个全新的执政中枢已经良好运转了大半年,其中并列为首的左右阁令,是广元公主旧日的两名亲信,其中一位曾在益州铁女寺担任堂主,照拂庇护幼年时出家的伏兆,另一位则在外为伏兆联络各地暗藏的势力,后来伏兆出蜀,她们也一直陪伴左右,在铁女寺军中做幕僚,为大军征战出谋划策,而在九霄阁的阁令之下,还有七位阁丞,与阁令一同辅佐伏兆处理政务,隽羽如今正位列七位阁丞之首。
不多时,隽羽穿着一身品蓝色的新制官袍,迤迤然走进殿中,向伏兆浅施一礼:“殿下找我。”
“嗯。”伏兆拿着那封国书从大案后面起身走出来,拉过隽羽往西窗下的大长榻走来,将国书放在中间榻桌上,“坐,你先瞧瞧这个。”
隽羽在长榻外侧坐下,拿过国书打开看了,见里面写着此次燕国来使是为应对突厥国政变特来谈判的,由于目前燕国新设法度与过去中原王朝大不相同,国书中也简单介绍了目前燕国的执政者们,里面附了上元十二君的印章,随后写明此次来长安的四位使者,最前面两位名为妊婋和苟婕,二人后面的头衔分别是“柱国上将”和“柱国参相”。
“十二君共治,这倒新鲜,如今出使一次就来了两位,可见她们很重视这次谈判啊。”隽羽看完将国书放回榻桌上,这时伏兆已从旁边架上取来了茶粉,在隽羽对面坐下来悠悠开始点茶。
“你瞧见使者里第一个名字了吗?”伏兆一面投茶一面问道,“你觉得会是她么?”
隽羽沉吟片刻:“大抵是了,虽然那位姜嬷嬷说不知道先前打听身世的统帅叫什么名字,但结合当时情形来看,应该就是这上元十二君之一,她是其中唯一姓妊的。”
伏兆一边听她说话一边点茶,又回想起当日姜嬷嬷所说的话来,这位姜嬷嬷是从前在慈训宫掌管厅堂陈设的,老太后崩逝后又在慈训宫里做了三年守宫人,到了年纪告老离宫,回到位于京畿南边的山南道商州下辖县内家中养老。
伏兆去年曾派人打听过几位告老宫官的去向,知道商州有一位慈训宫的告老宫官,遂命人去请,却不料到晚了一步,听说那老嬷嬷被幽燕军的人给请走了。
当时的商州已被幽燕军和铁女寺军隔着一条河和一片林子瓜分了,那姜嬷嬷家中所在的姜氏县正好位于铁女寺军管控的边界旁,在巡防没留意的情况下,只要渡了河便能到达幽燕军的地盘。
就在伏兆疑惑幽燕军为何要请走慈训宫旧日宫官时,商州那边又在两个月后报来消息说那姜嬷嬷又从洛京回到了姜氏县家中,伏兆闻言赶忙命人去请,几日后她在太极宫武德殿内见到了这位姜嬷嬷,从她口中得知幽燕军有位统帅是尚宫妊辞的孙女,这次将她请入洛京,除了询问身世外,还问了妊辞当年宅院的位置,随后听姜嬷嬷说还是想回家中养老,那统帅道过谢后托人将她送了回来,还给她带了不少米粮和冬衣布料。
“姜嬷嬷当日也说了,那统帅颈侧有条宽疤,极易辨认的,这次来使的到底是不是她,殿下过两日一见便知了。”隽羽双手接过伏兆递来的茶盏,在榻桌上用指节轻轻叩了三下。
“若果然是她的话……”伏兆握着茶盏思索道,“倒有些可利用之处。”
“她应该也是想借出使过来了解些前尘往事,毕竟妊尚宫后来亡故的因由也是不明不白,这样看来,殿下大可以通过她在洛京搜寻当年的蛛丝马迹,至少咱们不必担心她们的人会破坏掉旧日的珍贵线索。”
在去年冬日里她们往函谷关外调兵前,伏兆和九霄阁众人收到治下凉州来报,说打探到北边突厥国有要生变的苗头,那时铁女寺军才刚平定陇右道最西边趁乱自立的三州之地,然而治下领土向西扩大的同时,她们与北边突厥国的边界线也更长了,边防压力愈加繁重,为了让军中众人不至在连年征战中疲劳过度,九霄阁颁布了军营将息令,让大部分新兵顶替主力将士轮流还家休养,军中剩余的兵力则主要都往北调集,提防随时可能会起乱的突厥国南下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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