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暖瑜:“……”
她眨了眨眼皮,不禁又看了施宥宁一眼。
施宥宁说完这番话,表情倒没什么特别,不像是在讽刺或是挑衅,似乎就只是在寻常聊天而已。
姜暖瑜原先觉得施宥宁说话太过直接,刺得人难受。她以为,那是因为两人之间隐隐存在着关于梁齐的微妙关系,因此对施宥宁多少有些防备。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施宥宁倒未必是针对她,或许只是单纯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也懒得把话美化一番再说出口。
这么想着,姜暖瑜心里莫名自在了一些。
眼睛盯了地面片刻,她咽了咽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当初你离开,他有挽留过吗?”
施宥宁一愣,忽地笑了一声:“呵……”
姜暖瑜:“……”
“怎么可能?”施宥宁收了笑,摇头,“你真是不了解他。完全不了解。”
姜暖瑜心头陡然又是一紧,舔了舔嘴唇掩饰此刻的不自在。
施宥宁的说话方式,她的确还需要再适应。
“他很小的时候就接触网球了,大概四五岁?网球是一项纯粹的个人竞技,输赢、成败,全凭自己。这种习惯,已经渗透到了他的方方面面。”
施宥宁看着她,平静地说:“他的感情不会依附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同样,他也绝对不会要求别人为他改变什么。”
姜暖瑜心下怅然。梁齐不挽留施宥宁的理由竟然是这样,她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合理。
“哪怕以我们当年的关系,我也只是想过,或许他会想和我一起走,而不是干涉我的选择让我留下来。”施宥宁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认识他这么多年,他对我没有过任何要求,一次都没有。”
“哦,不,有一次。”施宥宁轻轻笑了笑,说,“几个月前我刚回国,去找了他,他说,希望我能向前看。”她低下头,唇边的笑容竟有一丝苦涩的意味,“……那是唯一的一次。”
姜暖瑜听着这些,不知作何感想。是同情施宥宁悔过后的爱而不得?是感慨梁齐温柔伪装下的冷漠?还是庆幸?庆幸他不爱施宥宁。
她无言了片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问出口:“你们分手,就只是因为……你选择了离开?”
“我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施宥宁换了一条支撑腿,眯了眯眼,似乎在回忆。
她背着光,光影将她的轮廓剪成一段段立体的曲线,和落地窗外初冬的景色衬在一起,有种冷感的美。
“刚回欧洲的那段时间,我不相信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他可是梁齐,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去任何地方。我以为,就算一开始他没和我一起走,他也迟早会来找我,或者等我回到他身边。……只不过,他都没有。”
姜暖瑜实在不理解:“可是,为什么呢?你们不是……”
她没能将“互相喜欢”、“相爱”这样的词说出口。哪怕只是过去,这对她来说也太过刺耳。
“大概是因为我们对未来的定义不一样吧。我虽然选择了离开,但在我的未来里,一直有他,但他……”
施宥宁摇摇头,说:“就像我说的,他是一个极度完整的人,不会向别人索取什么,听起来很好、很有魅力,是吧?可同时,他又是个极度自我的人。他很会用温柔和风度,让别人以为被他在乎、被他重视,但别人,对他而言其实是不被需要的,自然也不在他真正的考虑范围内。”
姜暖瑜手扶在背后的墙上,手指抠在坚硬的墙面,说不出话来。
心口很痛,像有一双手在试图将她撕扯开。
施宥宁的话,残忍,却精准地将蒙在她眼前的、关于梁齐的那层看似完美的外壳剖去。
她紧咬着下颌,努力维持濒临崩塌的理智,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她脸上几乎没了血色。
说这些时,施宥宁并没有看着姜暖瑜。与其说她是说给姜暖瑜听,不如说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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