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浩南当然明白,上级的意思不是需要他这百万亩地的产量去市场上救急,而是利用这个计划来给国内市场提供信心。
国际资本不是机械降神的反派npc,他们建仓炒货也需要找银行借钱,也要承担相对应的现金流压力。
同理,四大粮商囤积大豆也需要租用地皮和粮仓,也要承担长期储存的损失。
所以,只要能扛过去这一波进攻,等到明年春夏之交,预期的严重自然灾害并没有出现的时候,对方自己就会撑不住了。
但明白归明白,常浩南还是压下内心泛起的兴奋和感动,提前给众人打了个预防针:
“用固土剂进行沙地改造只是整个计划的第一阶段,后面还需要通过草本植物的根系进行二次加固,再用经过改性的大豆恢复土壤肥力,整个周期大概需要2-3年时间,对于这次豆荒问题,恐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另外,我们用于改性的大豆品种重点在于耐旱和耐盐碱,在产量方面并不突出……”
果然,前面的领导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放心,我们不会提出脱离实际情况的要求。”
“只要到明年夏天,规划中的那部分农田能绿起来,能长出让大家看得见摸得着的大豆作物,这个‘塞北粮仓’计划,就算是立了头功!”
大洋彼岸的反应
在总体计划确定下来之后,余下的就是一些技术上的细枝末节。
比如聚丙烯酰胺和羧甲基纤维素钠两种原料的配比、辅料盐溶液的选择、以及整个固土过程的详细步骤。
其实一般情况下,这种高级别的会议,不会讨论过于具体的操作问题。
毕竟如果过于事无巨细,那也就失去了逐级领导体系的价值。
但这一次毕竟事发突然,很多资源都是由部委或总局一级直接下令调拨。
所以免不了让常浩南和庄秉昌带着来一轮查缺补漏,以确保动工前的准备工作万无一失。
不过,二人上次开会时就已经把情况汇报了个七七八八,能身居高位者又无不是心思缜密之人。
倒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差错。
唯一可惜的是,眼下还没有适合改性沙地种植的高产作物,只能先花上几年时间把土地条件养好,才能种上和东北黑土地一样的品种。
这也在众人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毕竟,能把无法利用且退化面积不断扩大的沙地变成农田,就已经属于意外之喜。
哪还能有更过分的要求?
然而,就在庄秉昌说完这件事之后,一位来自农业科学研究院的领导却突然开了口:
“常院士,庄教授,关于作物育种问题,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下国内植物分子生物学方向的奠基人,辛志文院士。”
“98年的时候,辛院士主动协调燕京大学和港岛中文大学合作,建设了一个植物基因工程联合实验室,其中就包括水稻和大豆的功能基因组研究,后来他和咱们都更熟悉的袁院士合作,进行过抗倒伏和抗病水稻的研究,效果也相当不错……”
说完之后,或许是担心被误会,还特地找补了一句:
“在辛院士和袁院士的研究里面,分子遗传技术只是辅助手段,和我们平常听说的转基因并不是同一种技术……”
常浩南对于生物技术领域几乎可以说一窍不通,因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示意庄秉昌自行决定。
而这个提议,相当于直接把后者的咖位给拔高了几个量级。
自是欣然同意。
“那么……”
确认了众人都不再有其它问题之后,坐在首位的长老合上面前的笔记本,视线平静地而热烈地扫过面前的每一张面孔:
“针对整个高标准农田建设项目,国家会成立一个专项工作组,其中的试点阶段将由我亲自负责……各位如果在工作中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可以越过中间层级,直接联系我本人解决。”
“下面,我来分配一下任务……”
“……”
……
在最高决策层的直接干预之下,整部国家机器开始了高效且精密的运转。
大豆畏寒,且生长周期较长,今年肯定是来不及种上一轮了。
但九十月份却恰好是播种草籽的好时节,尤其被筛选出来的披碱草、裸燕麦、藏沙蒿等几种本就是原产于高原地区,耐寒且耐旱的品种。
如果动作够快,那还可以在寒冬来临之前进入生长期甚至成熟期。
种下这些杂草本来也不是为了收获,只是单纯利用其根系加固土体,因此哪怕提前下了雪也无所谓。
一时间,整个蒙省中部的大兴安岭以南地区,都充斥着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火车和卡车将一袋袋原料从全国各地汇集到新建好的混合搅拌区,再与氯化亚铁和水按照025:0045:003:25的质量比配置成乳状悬浊液,再与沙土搅拌形成固化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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