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相垭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给他博士答辩那会，我不还是评审委员会的成员来着？”
“是……常浩南，常教授？”
他试探着问道。
直到这时候，唐林天才隐约猜到，对方说的应该是常浩南。
毕竟后者上个星期才跟他保证过，最近会有个大成果出来。
只不过，没想到这个“最近”竟然会是这么近。
“不然还能是谁？”
到这，袁相垭也大概意识到唐林天好像是真不知道情况，因此解释道：
“常教授的一篇论文，发表在了刚刚发行的1999年12月数学年刊上面，而且，在同一期的一篇综述里面，微分几何学的领军人物，理查德·汉密尔顿教授，还直接用了‘常氏引理’来命名被他证明的两条猜想。”
“老唐，你虽然不是数学界的人，但应该也能想到，一个直接用他本人名字命名的成果有什么意义吧……”
听完这句话，唐林天拿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张了张嘴，但好长时间都没说出话来。
常氏引理……
要知道，袁相垭也有以他名字命名的“袁氏引理”。
而后者能以39岁的年龄跻身“半步院士”，也就是二级教授，也正是因为这项成果。
而常浩南踏入数学界的第一步，竟然就达到了这个高度……
把他们批判一番！
在结束了和袁亚湘的通话之后，唐林天赶紧上网搜索数学年刊。
作为一个过去跟理论数学从未打过交道的工科教授，后者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期刊的名字，但过去对它的了解，但也就仅限于“非常牛逼”。
至于具体有多牛逼，那是没有概念的。
毕竟京航的理学院在过去只能算是航空科学与工程学院的附属，设立之初的目的就是解决一些航空科学中涉及到的数学和物理问题，因此更加偏向应用层面。
后来随着航空科学本身的研究也逐渐深入，两个学院的课题甚至很大程度上都是重合的了。
哪怕偶尔有点理论层面的成果出来，主要也是涉及到力学领域。
至于理论数学……
想都没想过。
“我了个去……”
看着电脑屏幕上出现的，关于数学年刊，以及普林斯顿学派的介绍，唐林天轻轻摸着下巴，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厉害啊……”
他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袁相垭会大张旗鼓地专门给他打個电话报喜了。
确实值得。
唐林天做了个深呼吸，缓和了一下自己刚才有点加速的心跳，向后靠在椅背上。
就这一篇论文，如果他愿意的话，就可以把常浩南拉出来，单独成立一个数学科学学院。
然后至少跻身全国前五……
不对，前三。
毕竟众所周知，全国前三一般都不止三个。
而全国前五，那就要奔着20个去了。
当然，这想法也就是在唐林天脑子里闪了一下。
常浩南的作用，很大。
或许让他进入数学界，可以大有一番作为。
但一来还是要尊重本人的想法。
二来，至少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至少就眼下的情况来说，哪怕再多几个用华夏人名字命名的定理，也比不上让常浩南在应用领域多发光发热几年。
只不过……
唐林天猛地坐直了身子。
他想明白了常浩南那天让他按兵不动的意思……
也正好是这个时候。
桌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唐校长，是我，常浩南。”
另一边，常浩南刚刚回完田纲的邮件，便联系上了唐林天。
“常教授，祝贺你！”
唐林天也没废话，开口就是恭喜：
“这个成果，无论是对于你个人，还是咱们学校来说，都有巨大的意义！”
常浩南打通电话之后本来想着先给唐林天报喜来着，结果后者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反而让他一下子没词了，心说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离谱，好像比他这个作者更早知道论文已经见刊了。
实际上，这就是他有所不知了。
对于专门搞理论数学的人来说，数学年刊每年最后一期会提前发行，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
甚至最近几年提前的日期都是一样的。
所以，到这一天，他们基本上一大早就会开始关注期刊内容。
而一个华夏人的名字，在里面是相当显眼的，基本一打眼就能看见。
等常浩南例行打开邮箱，看到那封通知邮件的时候，像袁相垭这些人，早就已经在啃论文内容，或者是讨论开了。
电话那边的唐林天没有干等着常浩南回话，只是停顿了一瞬间，便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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