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今延淡淡一笑,“这么过谦,把实力说成运气?”
&esp;&esp;“有吗?”
&esp;&esp;“你有你的敏锐和坚持,换成别人拍两张东风车的照片就走了。再说那样的情况下,也只有你敢直接爬到车上去。”
&esp;&esp;谁说白荔凭的不是对记者这份职业的忠诚和热忱呢?
&esp;&esp;他最明白不过。
&esp;&esp;还记得当初,得知她想当记者后,他曾问她,“白荔,你为什么想念新闻学?”
&esp;&esp;白荔告诉她,她在小学时和小卖铺的老板奶奶关系很好。奶奶姓周,绍兴人,操一口的绍兴话,背有点扛,掉了一颗门牙说话也漏风。
&esp;&esp;周奶奶特别喜欢白荔,觉得小姑娘长得可漂亮,又特别有礼貌,每次拿过东西都会甜甜说谢谢奶奶。
&esp;&esp;白荔听不懂周奶奶的绍兴话,但没关系,周奶奶就冲她笑,然后老请她吃奶片。
&esp;&esp;五角钱一板的奶片,周奶奶每天都请她吃。
&esp;&esp;有一天,白荔在大课间去小卖铺时,发现小卖铺关了门,那天周奶奶没来。
&esp;&esp;隔天,周奶奶也还是没来。
&esp;&esp;第三天,第四天都没来……
&esp;&esp;学校里很快传开,周奶奶在走夜路回家时遇到几个喝醉酒的混混,被踹了一脚,摔跤引发脑溢血死掉了。
&esp;&esp;混混们都是有钱公子哥,其中一个公子哥的爸爸是环保局副局长,虽然不是执法部门,但极为擅长做酒局打关系。
&esp;&esp;层层关系打通后,周奶奶的死竟然不了了之,公子哥甚至只在拘留所待了半天就被放了出来。
&esp;&esp;白荔永远记得那种痛心的感觉,一想到周奶奶慈祥的笑容,她的眼泪就止不住掉。她趴在课桌上哭了好久好久,老师都以为她生病了。
&esp;&esp;“要是有记者曝光这件事,把事情闹大,那几个人肯定就跑不了了,说不定那个谁的爸爸还得摘帽子呢。”
&esp;&esp;白荔不经意间听到老师说了一句这种话,自那之后,一个相当记者的种子就在她的心里种下了。
&esp;&esp;所以,她有她的坚持与理想。
&esp;&esp;对于白荔来说,记者永远不止是一份职业,更是一种燃烧生命去点燃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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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到家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esp;&esp;推开家门,自落地窗外照进大片的余晖,是一种带着暗橘的红。这让白荔感受到一股暖意,原来在一夜的折腾后,回家的感觉是如此好。
&esp;&esp;沈今延在她身后说:“先上楼洗个澡。”
&esp;&esp;白荔也正有这个意思,点头说好。
&esp;&esp;沈今延来到鞋柜前,弯腰替她拿出拖鞋,放到她沾上灰尘的小白鞋前,“辛苦了,我的大记者。”
&esp;&esp;他是衷心钦佩她的职业精神,她在一片天地里发出光亮,活得那么有鲜活和有力量。
&esp;&esp;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esp;&esp;白荔换好鞋上楼洗澡,沈今延则慢条斯理开始脱外套。
&esp;&esp;他把外套挂在落地架的左侧,然后和疲惫一起窝坐进沙发里,两条长腿随意地敞着,毛衣的高领随着他懒散地歪头而微微叠出褶皱。
&esp;&esp;很想抽烟。
&esp;&esp;他伸手进裤袋里,没摸出烟盒,手里多出一根属于白荔的酒红色头绳。
&esp;&esp;这才想起自己早就丢掉了左右的火机和烟盒。
&esp;&esp;就连电视柜里那些,高以围藏的好烟,也让高以围全部拿走了。
&esp;&esp;白枝带着桐桐走进客厅时,就看见沙发上的男人正盯着掌心里一根酒红色头绳发呆。
&esp;&esp;“那不是我姐姐的头绳吗?”白枝问。
&esp;&esp;沈今延正看得入神,没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抬眸,同时将头绳重新揣回裤袋里。
&esp;&esp;他勾勾唇角,“就是你姐姐的。”
&esp;&esp;“我姐以前就爱戴这种酒红色的头绳。”
&esp;&esp;“就是你姐以前的。”
&esp;&esp;“?”
&esp;&esp;“……”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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