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人。
&esp;&esp;那声音不像是不小心碰来的,倒像是故意敲给他听。
&esp;&esp;他一睁开眼,一道身影就落到他床边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esp;&esp;这一次穿的倒是传统的夜行衣了。
&esp;&esp;蒙着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和西域来的狸奴一个颜色。
&esp;&esp;夜行衣紧身,显出了身材形状,果然看着就是会武的样子。
&esp;&esp;这时辰出来,兴许又是要做什么事去,路过他这……?
&esp;&esp;风采青没动,转了下眼睛,和那人视线对上。
&esp;&esp;“嗓子哑了?可怜见儿的。”
&esp;&esp;二十二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扔到他床头。
&esp;&esp;听声音,一样是他的令牌,另一样则是个实心的纸包。
&esp;&esp;泛着股药味。
&esp;&esp;这些天来,他鼻子都坏了,只闻得出药味。
&esp;&esp;风采青咽了几下,艰难出声:
&esp;&esp;“……我会死吗?”
&esp;&esp;二十二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好笑的话,耸了一下肩:
&esp;&esp;“不会吧,老天爷一般不让你这种人简简单单死掉。”
&esp;&esp;这种人?哪种人?
&esp;&esp;风御史再度努力,嗓子却像是被火炭噎住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说出一个字。
&esp;&esp;二十二看着他和自己较劲的样子,面罩下面似乎又在笑:
&esp;&esp;“不过,你这可是心病。”
&esp;&esp;“让你别多想,你偏要多想。”
&esp;&esp;“这下难好啦——”
&esp;&esp;他抛下这句话,竟一刻也没再停留,推开门大大方方出去了。
&esp;&esp;月光越过他肩头,投进逼仄小室,照得一片大亮。
&esp;&esp;风采青又醒了会,就在那包新药的药香中沉沉睡去了。
&esp;&esp;……
&esp;&esp;再见面竟是两三年后。
&esp;&esp;风采青记不得是哪一天了,他的记忆全乱了。
&esp;&esp;只记得血、血、擦不净,抹不去的血。
&esp;&esp;暴雨的夜里,二十二撞开他的窗,泼进来满榻的水。
&esp;&esp;身形摇摇晃晃撞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再不复往日的轻盈。
&esp;&esp;风采青慌乱去扶,只摸到他衣服毁了大半,肌肤冷得像是死人。
&esp;&esp;“……别点灯。关窗。”
&esp;&esp;暗卫的声音艰涩而哑,喉咙似乎也受了伤。御史不得不凑到他唇边去,才能勉强辨识出一二个字。
&esp;&esp;风采青撒开手,匆匆合上了窗。
&esp;&esp;扣锁刚才被撞坏了,他只能找了东西勉强硌上,雨从缝隙往里渗。
&esp;&esp;他一转回去,二十二立刻牢牢抓住他的手,五指收紧得铁爪一般:
&esp;&esp;“我说,你写。”
&esp;&esp;“’吏部左侍郎到谦,暗通边虏,卖官鬻位,买卖幼童,诬构良善!……咳咳、奉德一十八年,为郎中时,京察舞弊……唔!”
&esp;&esp;他倚住御史的肩,猛咳了几下。
&esp;&esp;幽微光线中,风采青在咳出的那摊血中看见了些内脏碎片,瞳孔猛缩。
&esp;&esp;“到书房去、我写……到底是怎么回事!”
&esp;&esp;他不敢点灯,也不敢将靠在他身上的人拽起来。
&esp;&esp;不过一段时间不见而已,再见时为什么变成了这幅狼狈样子!
&esp;&esp;二十二却摇头,倒进他怀里,不答他的话,自言自语道:
&esp;&esp;“多数证据已经进宫,不需你。天亮前,你得把文书送到朝上,给陛下,给所有人看……”
&esp;&esp;“圣人?你为圣人做事?!”
&esp;&esp;风采青的头脑忽然前所未有的清明,顷刻间领悟了他的意思。
&esp;&esp;“嗯。明日到宫门,会有人迎你。咳咳。”
&esp;&esp;暗卫往他怀里缩了缩。
&esp;&esp;风采青听过,失血过多的人就会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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