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哥哥？”
&esp;&esp;软糯的童声从身后传来，印阳揉着惺忪的睡眼，怀里还抱着半旧的玩具熊。
&esp;&esp;沈斯年转身，脸上的冷意瞬间融化。
&esp;&esp;他蹲下身，揉了揉小家伙蓬松的头发：“怎么醒了？”
&esp;&esp;“做噩梦了……”
&esp;&esp;小家伙嘟着嘴，顺势钻进他怀里。
&esp;&esp;沈斯年眸光微暗，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些。
&esp;&esp;三天后，帝都星际班列站台。
&esp;&esp;熙攘的人潮中，熙攘的人潮中，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esp;&esp;那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黑发青年，他随意地倚靠在站台立柱旁，阳光洒下，肌肤如荧玉般白皙通透。
&esp;&esp;微卷的刘海下是清俊的轮廓，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泛着慵懒的光泽。
&esp;&esp;青年穿着件略显宽大的白色连帽卫衣，袖口随意地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牵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esp;&esp;少年长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圆润的杏眼里噙着狡黠又纯净的光。
&esp;&esp;他穿着印有卡通恐龙图案的黑色t恤，背带裤一侧的肩带总是滑落，运动鞋上荧光绿的鞋带格外亮眼。
&esp;&esp;少年纤细的手指突然攥住了青年的衣角，棉质卫衣被扯得斜斜垮下，露出半截如玉的锁骨。
&esp;&esp;那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青年手腕凹陷处，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esp;&esp;“妈……哥哥，”印阳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糯米般黏软的鼻音，灿金色的瞳孔在阴影处泛起暗芒，却又在青年低头时瞬间化作澄澈的琥珀色，“我们要去哪呀？”
&esp;&esp;他晃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指腹状若无意地摩挲着青年掌心的薄茧。
&esp;&esp;仰起脸时，阳光恰好落在他颤动的睫毛上，将脸上刻意为之的天真镀得愈发显眼。
&esp;&esp;沈斯年挑眉低头，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城北。”
&esp;&esp;印阳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指尖无意识地卷着青年卫衣的抽绳：“城北是哪里？”
&esp;&esp;沈斯年低头笑了笑，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老鼠窝。”
&esp;&esp;“我们要去很久吗？”
&esp;&esp;沈斯年轻笑一声，“不用，就是去逛逛。”
&esp;&esp;站台广播突然响起机械女声，盖过了他未尽的话语。
&esp;&esp;“星际班列d-771，发往北郊工业区的乘客，请立即登车。”
&esp;&esp;“再说一遍……”
&esp;&esp;如果有人听见他的话，恐怕会震惊，怎么会有人想去那种地方？
&esp;&esp;北郊工业区，废弃的机械坟场，连生活在最底层的拾荒者都不愿踏足的地方。
&esp;&esp;传闻那里的空气都浸着锈蚀的毒，电子幽灵在管道间游荡，更别提……那些疑似盘踞在黑暗里的东西。
&esp;&esp;印阳歪了歪头，金色瞳孔在灯光下流转，像某种猫科动物锁定猎物时的暗光：“哥哥，老鼠……会咬人吗？”
&esp;&esp;沈斯年揉了揉少年柔软的短发，指节漫不经心地蹭过少年后颈，触到一片细腻的肌肤。
&esp;&esp;“别怕，它们只敢咬愚蠢的小朋友。”
&esp;&esp;印阳眨巴眨巴眼，倏地绽开灿烂的笑。
&esp;&esp;他反手抓住沈斯年的手腕，掌心相贴处传来不正常的高温，灿金瞳孔在暗处收缩成细线。
&esp;&esp;“印阳不蠢，印阳最聪明了。”
&esp;&esp;少年的尾音甜得几乎能拉出蜜丝。
&esp;&esp;“也最喜欢哥哥了~”
&esp;&esp;列车进站，地面恰在此时轻微震颤，少年借势扑进青年怀里。
&esp;&esp;即便只用了一个月，他就从五岁长到了现在的模样，却仍然保留了五岁时的行动习惯，一举一动里满是对沈斯年的依恋。
&esp;&esp;少年仰起头，额发蹭过对方下巴，露出小兽般亮晶晶的眼神。
&esp;&esp;“我可以保护哥哥的！”
&esp;&esp;沈斯年无奈应声：“好好好。”
&esp;&esp;列车舱门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将站台的光亮彻底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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