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关上门,刚想说“没事了”,就见其中一个少年闭着眼像睡熟了,到口的话转了个调,她小声说道:
&esp;&esp;“天是有点晚了,在这睡一晚上也行。屋里暖气足,我们平时晚了也经常睡这。”
&esp;&esp;许桑顿了一下,收了要叫人的手,回道:“谢谢。”
&esp;&esp;所里电话栏始终处于噤声状态,黑框眼镜整理完今天的资料,又给许桑看了一眼后,将灯关了,说了句“晚安”后就走进旁边的休息屋。
&esp;&esp;尽是睡袋睡垫的小屋子,还隐隐传出些熟透了的呼噜声——莫名哼唧一声后,停了。
&esp;&esp;合理猜测是被踹了一脚。
&esp;&esp;许桑用空着的手摸出手机,浏览了遍梁意杉发来的小型联考题,在某道题停了几分钟,正想下滑,他忽然一顿,摁灭屏幕的瞬间放下了手机。
&esp;&esp;人在熟睡状态下,肌肉张力会下降,四肢近于自然放松。
&esp;&esp;易承就是这么个状态:早先搭他大腿上的手,跟没骨头似的垂下,不知怎的,徐徐向下滑落。
&esp;&esp;隔着校裤面料,触碰。滑蹭过他大腿内侧,见势还未滑止,许桑迅疾地按住他的手腕,指腹卡在他凸起的腕骨上,没敢用力。
&esp;&esp;呼吸先一步乱了阵脚,他沉沉地看了易承良久,才收着力道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推开。
&esp;&esp;一系列动作做完,他皱眉:
&esp;&esp;他这是怎么了?
&esp;&esp;明明冒犯的是自己,还生怕对方有点什么。
&esp;&esp;半晌后,他呼吸落稳,重新握住了易承的手——大概是觉得这样更安全一些。
&esp;&esp;按生物钟时间醒来时,许桑看了眼空荡荡的身侧,静静停顿了一会,才起身,直赴学校。
&esp;&esp;从出租车上下来,他着实犯困,进了教室,也没开灯,坐下枕着胳膊便睡了。
&esp;&esp;清晨的第一声鸟啭响起时,教室里开始有了人。
&esp;&esp;陈慢要做这周周一“国旗下的演讲”,来得是前所未有的早。从后门踏进去,他拍亮灯,没看清但贸然看到后排座位上的“头”,惊得一秒飞跳出了教室。
&esp;&esp;他瞪圆了眼,抬手开了三倍速一样拍着胸脯,久久,才探进去个脑袋。
&esp;&esp;发质偏细软,没打理,稍显凌乱,但连进校服里白而长的后颈过分惹人眼……这么个形象,鬼可摊不上。
&esp;&esp;认定是许桑后,陈慢长呼一口气,踮起脚尖慢动作摸回了自己座位,见才七点零几,距离大部队来临还差得久,轻手轻脚又把后排的灯关上。
&esp;&esp;刚把集八方智慧拼接好的演讲稿拿出来,才默读上一行,后门突然摔进来个人。
&esp;&esp;他回头——就见吕丁四肢并用地在地上扑腾,腾了半天还站直,避之不及地看了眼许桑的背影,直到对上陈慢的眼,才豁然咧嘴,“我靠。”
&esp;&esp;“嘘。”陈慢及时打住他的惊呼。
&esp;&esp;“哦哦哦。”吕丁踮起脚尖回到座位,小声,“刚给我魂都吓没了,不过连头都这么有范,肯定是许哥。”
&esp;&esp;“同款想法。”陈慢看他一眼,“你来这么早干嘛?”
&esp;&esp;“学习啊。”吕丁横过食指抹了两道人中,“我是真的要发力了……不过你怎么也来了?”
&esp;&esp;“演讲稿啊。”陈慢坐在桌子上,“别烦我,我要开始背稿了。”
&esp;&esp;“谁他妈烦你。”吕丁从书包里掏出十几张跟废渣般的试卷,“别烦我,我要开始学习了。”
&esp;&esp;“……”许桑食指轻弯,听完对话,在心底笑了声。
&esp;&esp;不愧是成绩一直一上一下挨边的人,蠢都蠢到一起去了。
&esp;&esp;操场,迎着冬阳慢吞吞地升起,金光大放,红旗在熠熠光彩下迎风飘扬。
&esp;&esp;陈慢拨了拨话筒,没收住力,话筒当场被旋飞了:“……”
&esp;&esp;跟他打配合的李纳,把话筒递给他,无语地低身去捡滚到自己脚边的那个。
&esp;&esp;“谢谢。”陈慢清了个嗓子,“尊敬的领导,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我是陈慢。”
&esp;&esp;李纳晃了晃话筒,“我是李纳。”
&esp;&esp;“今天,我们国旗下演讲的主题是:诚信值万金,青少年当以诚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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