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的小鼠。它们挤在草窝前,仰着头,豆大的眼珠似有惊恐。
&esp;&esp;某柄断剑旁,一段红绸,一支金钗。一柄灵光犹在的对剑静静地躺在石座下。剑下一封婚书,纸张已经泛黄。
&esp;&esp;宋从心一路走,一路看。
&esp;&esp;十愿花纷扬如雨,铺就了一条往生路。
&esp;&esp;然而修士没有来生,留给生者的只有过往被岁月不断消磨的痛苦。
&esp;&esp;宋从心没有急着去见师尊,而是在山间寻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料,刻了一座小小的碑。石碑上书“清平”二字。宋从心咬破手指,为这两字涂朱。
&esp;&esp;而后,宋从心将石碑立在一棵花树下,与它相对而坐。
&esp;&esp;宋从心立碑的选址并不偏僻,但也不是剑冢的中心。非要说的话,因为这棵花树开得格外灿烈,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esp;&esp;“我依稀记得,以前的我,很喜欢在树荫下打盹。偶尔……”宋从心对着石碑自语,“偶尔,跟长老要个通行令,下山买些吃的?应该是的,毕竟外门弟子无令不得离山……我跟一丘长老说过,如果到了年龄还考不进内门,以后就接他的班当外门长老。那时我总是揣着长老令下山,到街上走走,顺便买点、嗯……”
&esp;&esp;宋从心沉默良久,抿了抿唇。
&esp;&esp;“……抱歉,我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喜欢什么了。”
&esp;&esp;宋从心望着石碑,风拂动她的衣摆与发。阳光令人困顿,花瓣淋漓一身。
&esp;&esp;拂雪与清平,参商一瞬,皆是匆匆。
&esp;&esp;“不同的人生经历会将人雕琢成不同的形状。但我想,有些东西是无论光阴几度淘洗也不会轻易改变的。”
&esp;&esp;“其实有时候,我也会对人这种物种的坚韧感到诧异。毕竟每当我回首过去,这么长的一段路,我甚至没有再走一遍的勇气。”
&esp;&esp;“不知是心脏开始变得冷硬,还是我已经能做到太上忘情,我似乎很难再对外界心生悲喜。但——”
&esp;&esp;宋从心随手拨弄了一下花丛,露出藏匿其中、正在啃食果子的藤编小鼠。她食指轻推小鼠的嘴筒子,小鼠顺着力道仰头,带动短胖的手,看上去像是战战兢兢地献上自己手里的果子。那憨态可掬又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宋从心眉宇的冷峭淡去些许。她阖眼,似要在融融春光中睡去。
&esp;&esp;“但这些最平凡微末的东西,仍会让我感到温暖。所以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
&esp;&esp;彼世的无极道门已成废墟,剑冢荒芜破败无人打理。如果她是清平,她会想和自己爱的人们葬在一个春和景明的花季。
&esp;&esp;“做一个好梦,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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