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冷宫。
&esp;&esp;霍翎手腕微动,从桌案拿起一只酒壶。
&esp;&esp;细颈圆腹,青釉兽纹,端的是华贵典雅,也端的是……
&esp;&esp;眼熟。
&esp;&esp;霍世鸣认得它。
&esp;&esp;他喝完席上的酒水后,那名扶着他去更衣又将他打晕带走的宫人,曾给他送来一壶新的酒水。
&esp;&esp;——盛酒的器具,正是此物。
&esp;&esp;这样一只普通的酒壶,被人特意从宴席上带了过来,本身就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esp;&esp;酒壶,或者应该更准确一些,酒壶里的酒水有问题。
&esp;&esp;孔易方才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气息还没完全喘匀,但不妨碍他继续开口:“将军为何这般情态?难道只允许将军对太后娘娘动了杀心,不允许太后娘娘对你也动了杀心吗?”
&esp;&esp;怒火与恐惧,好似在一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esp;&esp;霍世鸣对孔易吼道:“真正在饭菜里投毒,毒死那只野猫的人,是你对不对!你让我误以为太后要杀我,所以我才会……才会铤而走险。”
&esp;&esp;孔易道:“如此粗劣的挑拨离间,就能让将军中计。这不能证明我的本事,只能说明将军早有此意。”
&esp;&esp;霍翎冷冷道:“你该说的话说得太少,不该说的话说得太对。”
&esp;&esp;孔易道:“我可是在为娘娘叫屈。娘娘心里就不曾委屈吗。”
&esp;&esp;霍翎没有被他激怒,也没有被他这番攻心之言带偏思路:“你的时间不多了,将你藏着的那些秘密都说出来吧。”
&esp;&esp;“娘娘还想知道什么?”
&esp;&esp;“你是聪明人,不该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esp;&esp;孔易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抬头望着霍翎:“我手里确实有一份名单。
&esp;&esp;“里面不仅包含大穆安插在大燕京师和皇宫里的所有密探,还包含大穆安插在苍阳和燕西两地的密探,甚至还有密探副首领的画像与详细情报。
&esp;&esp;“这份名单被我藏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我可以将它交给娘娘,但我有一个条件。”
&esp;&esp;孔易咬紧牙关,语气里泄露出浓烈的恨意。
&esp;&esp;“送名单上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位密探副首领,下地狱为我陪葬。”
&esp;&esp;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密探组织的家法。
&esp;&esp;他一口气葬送了大穆安插在大燕京师和皇宫里的所有密探,再加上人已经被俘,没有利用价值,那位副首领一定会将他的家人推出去泄愤顶罪。
&esp;&esp;既如此,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esp;&esp;他对大燕没什么好感,对大穆也没任何归属之心,之前会为大穆做事,只是因为他很清楚,他想要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的话,只有
&esp;&esp;这么一条路可走。
&esp;&esp;他屈从了副首领的威逼利诱,但这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憎恨。
&esp;&esp;反正他和他的家人都活不成了,那他又何必去管死后洪水滔天。
&esp;&esp;孔易的瞳孔已经开始有些涣散。
&esp;&esp;其实有一件事情,太后猜错了。
&esp;&esp;他根本没想过让家人假死脱身,前往燕云十六州生活。
&esp;&esp;但随着他越来越受霍世鸣重用,副首领也越来越看重他的价值。只有将他的家人都捏在手里,副首领才能相信他是真心为大穆做事,也才能放心重用他。
&esp;&esp;所以在他的家人前往燕西探望他的途中,副首领派人假扮山匪掳走了他的家人,还将他们都送去了燕云十六州。
&esp;&esp;等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esp;&esp;他为了掩盖真相,才命人放了一把火,烧掉家人遇害一案的卷宗。
&esp;&esp;一步错,步步错,从他屈服于副首领的威逼利诱,混到承恩公身边当间谍后,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esp;&esp;“如果……”
&esp;&esp;孔易艰难发出声音。
&esp;&esp;他仰着头,自下而上仰望着霍翎。
&esp;&esp;其实他的视线已经无法聚焦,眼前一片模糊,但他还是维持着“看”这个动作。
&esp;&esp;“如果我没有为大穆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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