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众人陪着霍翎说说笑笑,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霍翎带着众人,移步举办宴会的韶和宫。
&esp;&esp;韶和宫里,官员及其家眷已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宴席尚未正式开始,席间偶有走动,相熟的人也在轻声交谈。
&esp;&esp;“前头怎么多了个席位?”
&esp;&esp;“哪儿?”
&esp;&esp;“就在文尚书上头。这是京中哪位贵人,瞧着有些眼生。”
&esp;&esp;宫宴的坐席极有讲究。
&esp;&esp;谁在牵头,谁在后头,都是按照身份和官职的高低来安排。
&esp;&esp;中后排的席位常常会因为官员的晋升和贬谪出现变动,但最前头的几个席位都很固定,极少有增减。
&esp;&esp;如今突然增了一个桌案,还是增在文
&esp;&esp;尚书前头,让人很难不注意到。
&esp;&esp;“咦,原来是这位被召回京了。你刚到京师几年,没见过这位也很正常。”
&esp;&esp;“他是……”
&esp;&esp;“还能是谁。你不就在吏部当差吗。”
&esp;&esp;聪明人之间无需明说,被同僚这么一提醒,说话的人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
&esp;&esp;“几年不见,承恩公风姿依旧。”
&esp;&esp;文盛安端起面前的酒盏,主动与霍世鸣搭话:“要是早知道承恩公抵京了,我一定提前过府拜叙。”
&esp;&esp;霍世鸣哈哈一笑,与文盛安碰杯:“劳文尚书记挂了。我这一路紧赶慢赶,昨日中午才匆匆入城,万幸没有错过娘娘的千秋节。”
&esp;&esp;“原来如此。”文盛安道,“我方才在席间看到承恩公,着实吃了一惊。”
&esp;&esp;霍世鸣朝文盛安亮了亮干净的杯底:“我还以为文尚书消息灵通,早就知道我离开行唐关进京的消息了。”
&esp;&esp;霍世鸣笑声爽朗,细听之下,方能分辨出里面的一丝隐晦嘲讽。
&esp;&esp;这是在讽刺文盛安手伸得太长。
&esp;&esp;文盛安抿了口酒,放下酒杯:“承恩公说笑了。燕西离京师太远,我是鞭长莫及。”
&esp;&esp;霍世鸣扫了眼半满的酒杯,心下一哼,眼中冷意更甚。
&esp;&esp;这些文臣,素来看不起武将。
&esp;&esp;他既是武将,又是外戚,也难怪文盛安会用他当筏子来对付太后。
&esp;&esp;但想要拿他当筏子,就要做好与他为敌的准备。
&esp;&esp;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相看两厌,好在没过多久,随着太后和天子相继入席,宫宴也正式开始了。
&esp;&esp;教坊司今年准备的表演,是取了京师和燕西两地的舞曲长处,编排进了一支舞曲里。
&esp;&esp;以一首耳熟能详的燕西小调开场,鼓角争锋,琵琶高昂,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既有边塞之地的豪迈雄迈,又不失繁华京师的富贵风骨,称得上是耳目一新。
&esp;&esp;季衔山道:“这首小调,母后许久没给我哼过了。”
&esp;&esp;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每次睡不着时,母后都会给他哼这首小调。
&esp;&esp;这首小调构成了他对燕西最深的印象。
&esp;&esp;霍翎难免升起几分怅然:“离开燕西太久,我都有些不会哼了。”
&esp;&esp;季衔山问:“母后是想燕西了?”
&esp;&esp;霍翎道:“自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又哪儿能说忘就忘。”
&esp;&esp;待在燕西的时候,心心念念都是京师。
&esp;&esp;到了京师,又不时会念起燕西的风光,连那惹人厌烦不已的风沙,都变得可以怀念的景致了。
&esp;&esp;季衔山从内侍手里取过一小坛酒:“那母后来尝尝这酒。”
&esp;&esp;酒水不够醇厚,入口有一股淡淡的青草苦涩。这种独特的味道,只要尝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esp;&esp;霍翎放下酒杯,不动声色道:“离人归?你从哪儿得来的。”
&esp;&esp;季衔山心道:舅舅,你可不能怪我没给你保密。
&esp;&esp;“是今儿上午,舅舅进宫时给我的。他说现在正是喝离人归的好时候。”
&esp;&esp;霍翎问:“你舅舅托你当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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