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不住了,起身站到陈浩言身边,与陈浩言一起请罪,听凭太后发落。
&esp;&esp;霍翎早就想好了对两人的安排。
&esp;&esp;陈浩言只是受了妻族的牵连,从左都御史迁至右都御史。
&esp;&esp;与左都御史要坐镇京师不同,右都御史主要负责巡视地方,每年年底才回京述职。
&esp;&esp;看似陈浩言的官职没有太大变动,但这一手,真正解决掉的是陈浩言“辅政大臣”的名头。
&esp;&esp;一位写了请罪折子,又常年不在京师的大臣,如何担得起辅政之责?
&esp;&esp;崔明既受妻族的牵连,又受家族的牵连,从刑部尚书一贬再贬,前往临海又贫瘠的平州任知府。
&esp;&esp;霍翎问:“这个处罚,你二人可心服?”
&esp;&esp;陈浩言和崔明都没有反驳,默默接受了霍翎的处置。
&esp;&esp;唉,妻弟、妻侄、堂弟做出这种事情,他们也实在是没脸为自己辩解什么。
&esp;&esp;娘娘给的处罚,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已经是看在他们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保留了他们的体面,没有让他们太过难堪。
&esp;&esp;其余几位朝臣看着这一幕,心中各有思量。
&esp;&esp;“既如此,你们都退下吧,哀家也乏了。”
&esp;&esp;像是想到什么,霍翎含着笑意,对还未来得及起身的文盛安道:“对了,文尚书留一下。”
&esp;&esp;大步流星走在最前头的工部尚书周济,顿时放缓了离开的步子。
&esp;&esp;在走出兴泰殿之前,他和身后默契放慢脚步的几人终于听到了太后娘娘的下文——
&esp;&esp;“文尚书在写给哀家的请安折子里,提到了你家中的那棵柿子树。如今也到了柿子收获的时节,你下回进宫时,记得给哀家和陛下带些来尝尝。”
&esp;&esp;啧——
&esp;&esp;周济心满意足,负着双手迈过门槛。
&esp;&esp;
&esp;&esp;马车里,文盛安紧闭双眼,如平日那般喜怒不形于色。
&esp;&esp;陈浩言和崔明被贬出京一事,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这会儿并不懊恼。
&esp;&esp;只是,等回到文府,听文夫人说,宋叙带着苍州特产过来给他请安时,文盛安平静淡泊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波动。
&esp;&esp;他神情透着冷意,声音夹着压抑的怒火:“他在哪儿?”
&esp;&esp;文夫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平日里宋叙过来,文盛安都是一副高兴的模样,今天这是怎么了?
&esp;&esp;“老师。”
&esp;&esp;宋叙听到动静,走出厅堂,站在门口给文盛安请安。
&esp;&esp;文盛安拂袖转身,大步向着书房走去:“你随我来。”
&esp;&esp;“阿叙,这……你老师他……”文夫人看看丈夫的背影,又看看宋叙。
&esp;&esp;宋叙笑着安抚:“师母放心,是我行事不妥惹恼老师了。礼物我都放在桌子上了。”
&esp;&esp;稍作解释,宋叙才迈步追上文盛安。
&esp;&esp;门房开合,彻底将室内室外隔绝开。
&esp;&esp;宋叙是文盛安平生最得意的学生。
&esp;&esp;这是他第一次向这个学生发火:“苍州城之事,你为何不提前知会我。”
&esp;&esp;宋叙垂眸:“苍州城之事,娘娘也并未提前知会我。等我察觉到娘娘的布局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esp;&esp;“好。”文盛安笑了一下,怒火却并未散去,“那微服私访一事呢?太后突然起意带着陛下微服私访,我不信你心中没有半分起疑。为何不写信告知于我。”
&esp;&esp;“老师。”宋叙不得不起身,“我并非老师安插在娘娘身边的细作。况且,朝臣窥探摄政太后与天子的行踪,乃大忌,还望老师慎言。”
&esp;&esp;文盛安瞪大眼睛,没想到会在学生这里碰了一鼻子灰。
&esp;&esp;看着这个从头到尾都恭敬有礼,言语间却毫无退让妥协之意的学生,文盛安心中莫名生出一丝警惕来。
&esp;&esp;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师生间,再也没有以前那种亲如父子的交谈了。
&esp;&esp;在有关太后的事情上,他们师生间,又产生过多少分歧与异议。
&esp;&esp;这个学生,他还能完全信任吗?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