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神台一般供起来。
&esp;&esp;可临冬前那一夜风骤雨狂,大大小小如鹅卵石般的冰雹落下来,把她罩在小院上不算厚实的结界打得支离破碎。
&esp;&esp;夜来风雪急急涌入那间卧房,四处乱撞惹得门窗吱呀不已,狂风大作掀翻桌上陈放的书籍纸页纷飞,处处乱做一团。
&esp;&esp;她无闲暇顾及其它,在她的卧房里收拾到天明。
&esp;&esp;案边一张被雨润过湿了边角的泛黄的纸引起她的好奇心。
&esp;&esp;她努力说服自己这不叫偷看,是风刮起来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给她看的。定下心来探过头去,纸上留着八个字,是司主的笔迹。
&esp;&esp;“白衣浅迹,落拓淮音。”
&esp;&esp;白绫鱼妖脸上一瞬错愕,愣罢把纸张仔细叠好,压在厚厚书籍最下方。
&esp;&esp;此后几日魂不守舍,脑海浮现的都是这几个矫若游龙的字……
&esp;&esp;惊蛰往后,天气才转暖,淮水解冻,天地万物随着雪化冰消都渐渐复苏。人们开始愿意来到路上慢走透气,要把一整个冬天难能外出嬉戏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esp;&esp;院里梅树长势喜人,白绫鱼妖心情大好,也愿意出门见见春日光景。
&esp;&esp;只是不大说话,只有等别人问关于院子里曾经那位主人为何许久不见,她才会回答一二。
&esp;&esp;南方春景早,北边冰雪还没化尽,南边梨树就已经再犹豫着要不要开。
&esp;&esp;“冬日里瘦水与川河湖泊冰封在一处,根本分辨不清这些水的来源是哪里。”攸里望着鄱阳湖畔望着百顷不起波澜的水面开口,“我觉得现在倒是个好时机。”
&esp;&esp;鄱阳湖畔梨树上花苞带露,今朝天气晴明。
&esp;&esp;罔悬随意在湖边掬起一捧水,嘴里喃喃“瘦水?”
&esp;&esp;其实瘦水于山川江海甚至万物生灵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能吃能用与普通水没差别。
&esp;&esp;至于少灵气,天地日月照拂下哪一处不是灵气充沛,又何须这几口水来增益。
&esp;&esp;最主要是要查清楚瘦水的来源,以此寻到九渊与人间结界薄弱处,以此避免各族之间碰撞产生矛盾冲突,甚至杀戮。
&esp;&esp;“不对!这瘦水不是从九渊来的。”罔悬眉头紧蹙,神情严肃。
&esp;&esp;攸里刚被这没由来的话整得云里雾里,又被她脸上神情吓了一跳。“什,什么意思?”
&esp;&esp;还没等他问出个名堂,身后之人出声打断。
&esp;&esp;是姜邑尘刚到鄱阳,“我顺着长江大大小小支流,湖泊都找过了,人间与九渊之间,没有薄弱之处。”
&esp;&esp;连最难查的鄱阳,太湖都找遍了,也没有踪迹。
&esp;&esp;那怎么会凭空出现大量瘦水的?
&esp;&esp;攸里脑子没反应过来,木然望向二人问道:“既然人间与九渊没有缝隙,那这瘦水会是哪来的?”
&esp;&esp;罔悬与姜邑尘异口同声:“阴司。”
&esp;&esp;第35章 淮水曲(七)
&esp;&esp;淮水之畔,春气招惹各色芳菲盛开,唯有梅树在最后一次馥郁后凋零殆尽。
&esp;&esp;白绫鱼妖无措看着一地落花,她不知道梅花是无意争春的,自然开不进和煦的艳阳天里。
&esp;&esp;刚跌落下枝头的梅花殷实饱满,被细细包裹满绢布,双手托着拿到淮水里洗净。
&esp;&esp;平静无波澜的淮水少了以往生气,或许是才解冻不久的缘故吧。
&esp;&esp;嗔红梅花点点在水里打着旋,素手拨弄起的水渍零星沾在瓣间晃动着不成圆。浮浮沉沉中褪去身上泥尘。
&esp;&esp;“姑娘,你白费力气浣这死物做什么。”悄无声息地,身侧竟有人开口。
&esp;&esp;白绫鱼妖微不可查被吓了一跳,心道:这人绝非等闲之辈,否则自己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到呢。
&esp;&esp;她将浣洗干净的梅花盛入绢布,站起身来看向来人。
&esp;&esp;那人嗓音不辨雌雄,被宽大的白袍裹着,脸也被帽檐遮的严严实实。隐约可见轮廓柔和皮肤白皙的下巴。
&esp;&esp;手上正正端着一枚细口净瓷瓶,瓶中柳枝摇曳。
&esp;&esp;似是观世音的扮相。
&esp;&esp;白绫鱼妖不敢冒犯,但她没学过礼数,出口便有些莽撞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