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尤大哥，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萧扶光道，“有个叫檀沐庭的人，是您赤乌二十三年秋闱同期，您还记不记得他？”
&esp;&esp;那人半晌没应声。
&esp;&esp;萧扶光正欲再次开口，听到屋里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
&esp;&esp;她吓了一跳，退去司马廷玉身后。
&esp;&esp;“你不要问他考试的事，他听到就要犯病摔东西。家里已经没有东西供他砸了。”尤重无奈上前，那条叫豆豆的大黄狗摇着尾巴围着他转。
&esp;&esp;萧扶光有些心急——对付普通人她有的是法子，可谁能告诉她，怎么才能同疯子对话？
&esp;&esp;司马廷玉低头看着尤重，想了想问：“你早上吃过没有？”
&esp;&esp;“还没有。”尤重又垂下头。
&esp;&esp;此时萧扶光也注意到院内架子上晾晒的东西，几根苞米，两串辣椒。
&esp;&esp;她放鼻子下闻闻，应不是今年的了。
&esp;&esp;“你平时都怎么吃饭？”司马廷玉问，“你父亲照顾不了你，难道你要照顾他？”
&esp;&esp;“不然呢？”尤重反问，“我娘跑去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只有这一个爹了。”
&esp;&esp;萧扶光仰头，长叹一口气。
&esp;&esp;“走，我们带你去吃好吃的。”她对尤重伸手。
&esp;&esp;尤重看了看她洁白干净的掌心，将自己的手悄悄在裤子上擦了擦，最后怯怯地伸了出去。
&esp;&esp;萧扶光一把拉住他，三人一道出了门。
&esp;&esp;梨枣胡同外有几家饭馆，上午生意不多，开门迎来萧扶光这几位一看便有钱的豪客，后厨顿时冒了烟。
&esp;&esp;“您二位请呐。”伙计将他们引进门，见着小豆丁似的尤重，挑了挑眉道，“哟，客人是尤家的远亲？”
&esp;&esp;萧扶光领着尤重坐下，笑着说：“是，这些年没走动，回来探亲。”
&esp;&esp;伙计一边勤快地抹着桌子，一边叹气：“您二位从前没来过，不知道这孩子过得苦。他爹那个样子，他起小就吃百家饭长大，饥一顿饱一顿的。我们瞧着可怜，时常喊他来后厨，可这孩子倔劲儿随了他爹，就是不肯来。唉，既然没那个本事，不考不就得了？真是造孽…”
&esp;&esp;萧扶光听得唏嘘，尤重只低着头，不说话。
&esp;&esp;饭菜没一会儿就上来，早间没有硬菜，多是馅儿饼粥饭。
&esp;&esp;萧扶光只吃葱油饼，司马廷玉与尤重二人吃了十张肉饼，十个肉馅儿馒头，外加三大碗粥，看得她眼都快直了。
&esp;&esp;“得亏托生在司马家。”她忍不住道，“寻常百姓也供不起你这尊饕餮。”
&esp;&esp;“得亏托生在司马家。”司马廷玉不害臊道，“不然也讨不上好脾气姑娘做媳妇儿。”
&esp;&esp;明褒暗讽，她岂能听不出这是拐着弯儿说她脾气差？
&esp;&esp;罢了，在小孩子跟前，萧扶光也不与他计较。
&esp;&esp;盘子里还剩俩肉饼，萧扶光让司马廷玉去后厨打包些吃食，自己去柜前结账。
&esp;&esp;俩人回来时盘子里的肉饼消失无踪。
&esp;&esp;“咦，吃这么快？”萧扶光问。
&esp;&esp;尤重依然低着头，含含糊糊地说是。
&esp;&esp;只有司马廷玉看着他冒油光的小手若有所思。
&esp;&esp;三人一起回了尤家。
&esp;&esp;一进院，尤重便直接奔去了屋内。
&esp;&esp;萧扶光与司马廷玉随他进来，只见地面一片狼藉。
&esp;&esp;有个人穿着脏得发灰的黑衣裳仰在床头，手肘搭在额头，露出的下半张脸满是胡茬。
&esp;&esp;尤重走到他床前，小心地唤：“爹，我带了馅饼来，肉的，你尝尝。”
&esp;&esp;尤重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肉馅饼，那人鼻子一动，猛然起身，黑乎乎的手抓过来便往嘴里塞。
&esp;&esp;“别噎着。”尤重又去为他倒水。
&esp;&esp;萧扶光乍见这一幕，有如钝刀割肉，喉头哽得难受。
&esp;&esp;豆豆闻见香味儿跟着进了屋，眼巴巴地看着人吃。望见司马廷玉手里提着的油纸包，摇摇尾巴，却不敢上前。
&esp;&esp;司马廷玉将油纸包往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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