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乖乖躺好,眼神却还是直愣愣的。
&esp;&esp;司马廷玉睡在地上,侧着身子看她。
&esp;&esp;那场暴雨下得实在是时候,俩人捱在破庙里过了一夜,如今说情意相投有些不够,却很是相惜。
&esp;&esp;她是条潜行的蛟,假以时日必会化龙,傲气在所难免。人间富贵于她如云烟,需得在需要的时候伸手拉一把,这样你才将将入得了她的眼。
&esp;&esp;司马廷玉闭上眼睛,还未入定,听床上有动静。
&esp;&esp;他睁开眼,见萧扶光直挺挺地坐起来,下巴昂得高高的,跟寨子里早起打鸣的公鸡一样自信且豪迈。
&esp;&esp;“我出世即被赐名,因他一直认为我是帝国之光。”萧扶光倏然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esp;&esp;“一岁爬皇座,三岁坐拥陇西,多少人想成为你,多少人都不是你。”司马廷玉若有所思地点头,“倘若一个乡野村姑凭借几句话就能将你动摇,你也不必再做郡主,索性早早嫁予我做妻——唔,倘或那时我在外间置几房美妾,回头同你说我与她们逢场作戏,同你才是真夫妻。阿扶,你会如何想?”
&esp;&esp;萧扶光捞起枕头来砸他:“我会杀了你。”
&esp;&esp;好生生的人不做,非要做根烂黄瓜,真是好勇的心,好大的志气。
&esp;&esp;司马廷玉手一伸便接住了枕头,又掖回她身后,转而去拉她放在床边的手。
&esp;&esp;萧扶光一下甩开,回望他时那眼中明显不悦。
&esp;&esp;“我不过一说,总不能拿你父王做假设。”他无奈解释,“蓝婆虽说认得出蔽日弓,也认出了你,可先帝从头到尾都未提起过自己有位红颜。”
&esp;&esp;萧扶光渐渐定下心,连连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现在想得很清楚,即便真是又何妨?嫡庶有别,早晚也轮不到他们。既然蓝梦生的父亲在前,若他二人真有情谊,后来断不会有我父王、叔父等人。我信先帝未立储君一定有苦衷,但绝不会是蓝梦生父亲的缘故。”
&esp;&esp;“阿扶能这样想最好。”他盯着她的眼睛道,“为王宁可专断,绝对不能怀疑自己。”
&esp;&esp;萧扶光重重点头,心结既解,便能入睡了。
&esp;&esp;于是她将司马廷玉的胳膊推下了床,自个儿躺了下去。
&esp;&esp;郡主用完随手丢的毛病不是一次两次,司马廷玉苦笑,躺回地上。
&esp;&esp;这一夜睡得香甜,却不知有人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esp;&esp;任你凌驾于世人,或苟且于山野,天地不仁,鲲鹏蜉蝣命中自有定数。
&esp;&esp;次日一早,萧扶光与司马廷玉出了邸店。
&esp;&esp;司马廷玉对她来东昌府颇为好奇,未料她今日却扮做男子,直奔城南贡院。
&esp;&esp;贡院是乡试举办地,及格者便是平时日所说的“举人”。不过今年并非乡试年,贡院前街道静悄悄,仅有两名老者坐在院前树下乘凉。
&esp;&esp;萧扶光笑眯眯上前作揖,问:“老人家好,某是外地人,想问您二位,这里可是东昌贡院?”
&esp;&esp;老者见来人模样俊秀,谈吐斯文有礼,乐呵呵地说:“是贡院不假,不过明年八月上中旬才是秋闱时节。你这小子,不在家念书,怎么提前来贡院?”
&esp;&esp;萧扶光面不改色:“在家念书心里总是不踏实,想提前踩点,明年考时心不慌。”
&esp;&esp;司马廷玉忍不住又看她两眼,她通身绫罗锦绣,帽上簪花,真真十足的一个纨绔,的确很像那种念不下去书借着定心的名义提前来考场游乐的富家子弟。
&esp;&esp;老者又笑:“你这样的年轻人我们见得可多,年年都有。”
&esp;&esp;“可不是!”另一位老人也接话来,“就连当今那位户部侍郎檀沐庭,好些年前也是提前来拜访贡院。”
&esp;&esp;萧扶光眼前一亮。
&esp;&esp;“晚辈听说过这位檀大人,据说那年济南府暴雨,那一批考生全部转来东昌府乡试。”说到此处,她眼睛亮了亮,“我还听说,檀大人与同期一起来贡院,路上却滑下山坡,找了足有两日才被找到?”
&esp;&esp;第143章
&esp;&esp;龙眠蛟舞(七)
&esp;&esp;摇着蒲扇的手一顿,两位老者面面相觑。
&esp;&esp;“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其中一位道,“因为这个,好几位考生险些误了秋闱,耽搁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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