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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2 / 2)

的。”

毕竟这个世界那么大呢,除非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他不觉得他们会有那么多的精力来找一个自己。

罗筠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似乎确实只是随口一问。方可颂的态度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只有弱者才会兔死狐悲。

方可颂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吃光梨子后,舔了舔手指上的糖水,然后起身去洗手了。

距离方可颂失踪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 说短也不短,但足够将一个失踪的人变成一具枯骨。

不过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找到那具属于方可颂的枯骨,真是奇怪, 说活着又找不到痕迹, 说死了却连尸体都翻不出来。

其他人说或许是沉在哪段河底了, 这样翻根本是翻不出来的, 或许之后运气好,会顺着暗流飘到河面上来。

方可颂的行李箱倒是找到了, 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丢, 有要前往荷兰的护照, 还有他很珍爱的项链手表包包,谢观还从里面翻到了一本自学荷兰语的书籍。

河岸的风声呼呼的,谢观脚踩在湿滑泥泞的河岸上, 身上到处都是脏污的淤泥。他望着手上那本书,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把钢刀钉穿了, 胸腔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痛苦好像实质化地落在他的头顶, 压的他直不起腰来。

但是他还是要继续找, 他不能让他的老婆埋在别人家的坟地里, 更不能让他躺在冰凉的河水里。

他和商应叙周明瑞为了争抢方可颂的行李箱在公安局毫无体面地打了起来, 最后因为谢观是方可颂名义上的丈夫, 东西被交给了他。

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周明瑞恨恨地看着他:“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谢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的神情疲惫又落魄,一股子死了老婆的寡夫样。周明瑞恶心他这幅样子,不愿多看,扭头走了。

谢观心里冷笑, 死的该是周明瑞才对,如果不是他,他现在就已经跟他的老婆在异国他乡的沙滩上办婚礼,他跟方可颂会像神仙一样快乐,现在全他妈被毁了。

他咽下冲上喉咙的一股血腥气,带着沾满泥巴的破损行李箱坐上车回去了。

一个月过去,谢观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挖河道是现在唯一吊着他的东西,赵淑棠也没有逼他叫停,她怕她一叫停,谢观又会疯掉。

中秋节,谢观回老宅参加家宴。

冰冷的建筑在雾蒙蒙的天气里显露出一种灰败的质感,透露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谢观有时候觉得这里就该早早像生锈的铁器那样被摧毁重铸。

他跪坐在基督像前面的软垫上,直视威严的神像。

他摆出祷告的动作,心里却没有敬神的内容。

因为他是家族的继承人,曾经他的一切都要被严格要求,不论是说话的语气、待人的方式还是生活的习惯,甚至包括他的爱好、品味。

一旦有做错的地方,他就会被罚来这里面壁思过,向神赎罪。

这间屋子里没有窗户,他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一夜,等到他被放出去的时候,浑身都是湿透的。

作为谢家的孩子,他不可能拥有俗世意义上的自由,他的一切都是对外公开的,他被以一个完美的要求教养,神经在这日复一日的矫正中支离破碎。

好在他会装,装到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即便已经知道他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也还都认为他是表面上的那样白玉无瑕,于是他面壁的时间线也在一点点减少。

除了他自己,只有方可颂知道他的内里究竟是怎样的扭曲癫狂。

那是他撕开自己身上的口子透露给他的,他把真实的自己交给他,腐烂的、病态的。

神像无声地俯视卑微的凡人。

谢观曾经无比地憎恶这所谓的神,认为那是禁锢他自由扭曲他性情的魔鬼。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面向他曾经蔑视的神,闭上眼睛合上双手,乞求它能保佑自己的妻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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