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暖气出风的细微声响,这种沉默令人安心。
“伤口还疼吗?”察觉到她在偷看,齐安忽然开口。他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声音很轻,像是在问天气。
“好多了,就是活动起来还有点牵扯感。”他既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那索性就正大光明的看他,“医生说康复训练必须坚持,不然以后肩膀会僵住。”
“嗯,医生说得对。”齐安的声音依旧平稳,“以后按时去。需要接送,提前跟我说。”这句话说得极其自然,仿佛接送她去做康复是他分内之事。
这让她心跳又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她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把脸转向窗外,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蔓延开来。
康复训练的过程果然如预想般酸爽。在康复师无情的指导下,她疼得额头冒汗,差点从治疗床上弹起来,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
“嘶——轻点!医生,疼……”她忍不住哀求。
“忍一忍,这里粘连有点严重了,再不处理以后活动受限更麻烦。”治疗师手下力道不减,语气温和却坚定。
痛得受不了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治疗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她看到齐安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门外走廊的窗边。
他没有进来,只是背对着治疗室,似乎在看着窗外,阳光透过窗户,在他宽阔的肩背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不知怎的,看到他还在那里,心里那股委屈和的情绪似乎找到了一个支点,她放声大哭起来。
一个小时的康复训练,如同经历了一场酷刑。结束时,嗓子都哭哑了。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脸色微微发白,肩背处火辣辣的疼,但活动范围确实感觉松快了一些。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治疗室,齐安立刻转过身,目光落在她哭得通红的脸上。
“很疼?”他开口问道,声音比平时似乎柔和。
“你说呢?”她的控诉带着委屈的鼻音,“简直像上刑。”
齐安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在她身侧半步的距离,替她挡开了走廊上匆忙的人流。走到医院门口,冷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饿不饿?”齐安突然问。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折腾这么久,吃点东西。”齐安已经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目光看向她,“上次那家,还吃得惯吗?”
齐安看到,姑娘的眼睛亮了一下,她用力点点头:“特别好!”显然,被他强拉来做康复的委屈被美食治愈了。
车子再次启动,这次的目的地明确。穿过渐渐被暮色笼罩的街巷,七拐八绕,终于又停在了那家“老张家常菜”门口。橘黄色的灯光从玻璃门里透出来,在寒冷的傍晚显得格外诱人。
推开门,浓郁的骨汤香气和温暖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全身。店里人不多,老板娘正在柜台后面算账,听到门响抬起头。
“哟!小齐!”老板娘一眼认出了齐安,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随即目光落在齐安身后的姑娘身上,笑容更盛,带着点过来人的了然和促狭,“这位姑娘……又来了?”
她立刻发挥起来:“阿婶好,上次觉得真好吃啊,梦里都流口水!这不,缠着齐安带我再来。”
“好好好!快坐快坐!”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笑意更深了。
齐安似乎没注意到老板娘八卦的眼神,径直走向他们上次坐过的靠窗角落位置。刚坐下,那只圆滚滚的大橘猫就迈着慵懒的步子从后厨晃悠出来,又蹭到了齐安腿边,仰着胖脸,发出甜腻的“喵呜”声。
齐安弯下腰,伸出大手,熟练地将沉甸甸的大橘抱了起来,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大橘立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眯起了眼睛。
她看着这一幕,心头微微一动。这个平日里冷峻如磐石的男人,此刻抱着暖烘烘的橘猫,低垂着眼睑,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挠着猫咪的下巴。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给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色,连他惯常紧抿的唇角都似乎放松了些许。
“它好像特别喜欢你。”她忍不住轻声说,嘴角噙着笑意。
“嗯,”齐安应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呼噜震天的橘猫身上,“可能因为我来得多。”
老板娘端上了两碗炸酱面和几碟清爽的小菜。食物的香气驱散了寒意,也拉近了某种无形的距离。两人安静地吃着面,偶尔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
吃到一半,她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抬起那双清澈又带着点狡黠的眼睛,看向对面的齐安。
“齐安,”她声音放得很自然,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我最近在做美院的期末课题,选题方向……嗯,跟你们之前办的那个展子有点关联。主要是想探讨艺术在揭示社会黑暗面,唤起公众意识方面的力量。”
齐安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审视。她的心跳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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