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感情没问题，健康没问题……那只能……和经济与事业有关了！”季沨说，她露出难过的神色：“替我转告林老师，我很喜欢被她领养，即使不住大房子，我也愿意……”
&esp;&esp;“停——”莫声闻忍无可忍了：“小朋友，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少看点电视剧，好不好？你就是看错了。”
&esp;&esp;“可是……”
&esp;&esp;莫声闻站起身，拍拍季沨的脑袋：“别为不存在的事情操心，好吗？”
&esp;&esp;她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目光却是温柔的。
&esp;&esp;季沨被滴水不漏地堵了回来，只得瘪瘪嘴，牵着小文文，带上门，离开了莫声闻的房间。
&esp;&esp;整整一个上午，再到午饭时间过去，季沨仍在心里反复掂量这件事。
&esp;&esp;她可以选择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但是，她做不到。
&esp;&esp;这不仅仅是因为，夜里她清楚地看到林老师的眼眶红了，甚至鼻尖也微红，明明看起来就是刚刚哭过，而是因为，她害怕。
&esp;&esp;如果是那种本来就比较多愁善感的人也就算了，可能她不小心想到什么旧事就触碰到了泪腺。可是那是林清辞呀，一直以来都像明媚的阳光一样的林清辞。
&esp;&esp;这太反常了，难道……
&esp;&esp;一股寒冷攫住了她，让她生出一股近乎本能的恐惧。
&esp;&esp;季沨去书架的一个角落里，把那本她许久没翻开的书拿出来。
&esp;&esp;抑郁症，季雨晴离开人世的原因。她的体检报告一切正常，而她的生命却像一个被箭射穿翅膀的鸟儿一样，猝然地坠落。
&esp;&esp;季沨从未把这个词和妈妈联系在一起过，因为季雨晴曾经是个温柔阳光又爱笑的女人，至少，在季沨的记忆里是这样的。除了在季雨晴生命中的最后一年，季沨感觉季雨晴的心力像一条被截断了源流的河流，一寸寸地干涸和枯竭。
&esp;&esp;抑郁症患者其实看起来不一定“抑郁”，甚至可能在现实中是个开朗爱笑的人，而这个知识，在季雨晴离开之后，季沨才知道。
&esp;&esp;不然她也不会直到最后，在季雨晴表现出异常时，季沨都以为是她的工作太累了。明明妈妈小时候经常教她要“乐观”“笑对生活”，她看起来是个心理多么健康阳光的人啊，她怎么会有精神疾病呢？怎么会呢？
&esp;&esp;不知林清辞是否也遭遇过这些？虽然在季沨后来查询的资料中，抑郁症的抑郁并不常以哭泣为表现形式，但人哭泣总不可能是因为心情好。外表阳光，内心情绪低落，这份相似让季沨恐惧。
&esp;&esp;刺骨的寒冷包围着季沨，胸口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
&esp;&esp;说起来季雨晴的离世……
&esp;&esp;好讽刺，她，季沨，季雨晴唯一的女儿，甚至不知道季雨晴具体是哪天离开的。
&esp;&esp;但应该就是在一个像这样的冬天吧。
&esp;&esp;出于不知是怎样的心绪，季沨默默地套上外衣，出门，坐地铁，去了一个她很久没去过的地方。
&esp;&esp;那是一所初中，季雨晴老师曾经教职的学校。
&esp;&esp;学校的门锁着，季沨没法进去，只能在围墙外慢慢走。冬天的校园外也很冷清，学生们早就消失了，喜欢在校门口叫卖小贩也跟着迁到了别处，耳边没有人声，风在光秃的枝桠间来回撞，也撞不出一点声音，树下甚至没有几片败坏的枯叶，只剩下一片空和静。
&esp;&esp;季沨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走着，季雨晴的墓不在鲸陵，季沨只去那里看过一次，而那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呼吸到的空气是不是真的，她和不知道季雨晴的具体离世日期一样，也没记住那座墓的具体位置。而她和妈妈原来生活的房子，离这里也不算远，但现在已经易主了，她没法再进那个小区了。而且她一靠近那里，也许就会情绪失控，当场开始流泪。想来想去，好像这里是最适合她来流连妈妈气息的地方。
&esp;&esp;季沨的脑海空荡荡一片，她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只是机械地迈步，迈步。
&esp;&esp;她撞到了一个人。
&esp;&esp;“你？”
&esp;&esp;季沨抬头一看，怔了怔，随即情绪又低落下来。
&esp;&esp;眼前的人向她挑着眉，没有表情。
&esp;&esp;这是一个乍一看很像季雨晴的女人，相似的肤色，相似的身型，相似的轮廓。但只是乍一看像。季雨晴的五官柔美，面庞温润缺乏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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